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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评剧演员筱玉琴王福弼夫妇的故事

著名评剧演员筱玉琴王福弼夫妇的故事

悲欢离合演绎人间真情 兴衰荣辱编织夕阳美景


——记著名评剧演员筱玉琴王福弼夫妇的故事


       筱玉琴今年76岁,曾是建昌县评剧团旦角演员,1990年退休,她的丈夫王福弼今年82岁,是原建昌县评剧团导演,1991年退休。几十年前因为他们同样痴迷戏曲,所以他们走到了一起,在这几十年中虽然他们经历很多很多的无奈,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己所喜爱的戏曲,这是源自于他们对戏曲的热爱和执着。
       8月24日下午,记者走进筱玉琴家中,采访了这对已经是耄耋之年的夫妇。筱玉琴阿姨居住在建昌粮库家属楼,该楼由于建筑年代久远外观显的非常陈旧,但是他们的房间内却收拾的井井有条,十分干净。在采访中筱阿姨向记者娓娓道来了她的故事:从建国初谈到文革前后,从改革开放再唠到退休后的休闲生活。期间有她对童年不幸的痛恨,也有对遭遇不公的愤恨,但是更多的则是他们在过去的岁月里所得到的好心人帮助和他们所经历的那段戏剧般的生活。
       建昌评剧团曾是省级红旗剧团
       筱阿姨告诉记者,她所在的建昌评剧团成立于1950年,前身是“建昌大众剧院”。1953年改名为县评剧团,1966年文革风暴时解散,因此大部分演职人员下乡插队落户,一小部分人到其他单位被迫改行。1978年5月剧团重新恢复,有演职人员54人,属于全民所有制单位。
       在回忆起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时,筱玉琴夫妇眼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筱阿姨说,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建昌评剧团就一直活跃在辽西的广大城乡基层,演出过许多出古代和现代的优秀剧目,给广大群众带去了欢乐和美好的艺术享受。像《盘丝洞》、《斩颜良》、《战沙场》、《黄鹤楼》等剧目,被张子久、尹振声等老演员饰演的惟妙惟肖,给广大群众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筱玉琴的师姐妹、师兄弟有筱玉芬、筱玉兰、王金香、紫金花、骆云珍、金伯云等优秀演员,曾风靡了当时的戏剧舞台,使他们成为了观众心目中的偶像。
       从1950年到文革前的1966年的十七年间,他们评剧团上山下乡巡回演出上千场。演出的优秀剧目数不胜数。仅1954年到1985年,他们参加市级汇演优秀节目7个,演职员获奖人次达24人次,共演出古装剧177个,现代戏71个,曾于1960年被省政府授予“红旗剧团”荣誉称号。
       1978年文革后评剧团刚刚恢复,就排出《江姐》、《夺印》等优秀剧目,并创下连演一年不衰、好评如潮的历史奇迹。筱玉琴老人当时就是评剧团中著名的当红演员,她的唱腔甜美、吐字清脆,颇有评剧皇后新凤霞之风范。而筱玉琴的丈夫王福弼老人,更是当时评剧团的顶梁柱。早年在部队文工团,立有战功。转业到地方后,一直担任着建昌评剧团导演一职。1981年曾获得朝阳市专业剧团汇演导演奖。
       两次被卖 偶然中走进了唱戏生涯
       筱玉琴老人告诉记者,她原来姓郑,祖籍辽阳。小时候家境窘迫,兄弟姐妹六人,她排行最小。因为困难,他们一家人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住的是露天的草棚,炕上连炕席都没有,只铺几张洋灰袋子。当时她家的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妇,没有孩子,女的没有工作。男的是个唱戏的,一年中有大部分时间在外面跟着野戏班子搭班唱戏,收入也比较固定,生活相应比较好过一些。有些吃不了的剩菜经常给他们送,有时候,还接济一些其他生活物品。一来二去,两家走动的更近便了,年幼的筱玉琴就经常去邻家玩耍,很得这位男主人——刘云翔的喜爱。由于当时筱玉琴特别小,只是朦胧记得刘云翔特别疼爱她,有些好吃的都让给她吃,还经常教她走走台步,吊吊嗓子。
       突然有一天,筱玉琴的母亲做了一锅香喷喷的杂合面的面条,让全家人吃了个大饱,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年长玉琴两岁的哥哥偷偷地告诉她,父母给她卖给刘云翔,才换来了杂合面。她并不知道父母把她卖了多少钱,只记得全家吃了一个月的饱饭。
       从那以后,她就随着养父刘云翔学唱戏。由于当时的戏班子是流动演戏,行踪不定,养父看她年纪小,怕她不适应,就把她留在家里和养母一起生活。养母整日无所事事,经常以玩麻将打纸牌消磨时光,每天吃过早饭就出去,直到深夜才回家。筱玉琴年龄小,自己根本就不会做饭,没办法只好到外面的垃圾堆里去捡东西吃,用别人丢掉的剩菜剩饭充饥。再后来,养母赌钱输了,还不起赌债,债主就经常到家里来讨,没办法养母就将筱玉琴卖给了另外一个唱戏的。等到养父回来后,向养母问起筱玉琴的下落时,筱玉琴早已经跟着另外一个戏班子,漂泊到了河北境内。
       那时候,筱玉琴刚刚七八岁,每天都要起早贪晚地练习吊嗓子、走台步、甩袖子、跑龙套,上妆卸妆。从辽阳到沈阳,再到河北省唐山、丰润等地。1944年,12岁的筱玉琴终于登台演戏了,从而也真正地开始她艰难地梨园生涯。
       直到解放时,她不但唱戏有成,也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旦角行当中她是小有名气的。就在那一年,久寻无果的养父在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后来在政府的帮助下,她和养父团聚了。从此终于结束了漂泊生活,他们来到建昌,参加了建昌大众戏院。她和养父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吃饱饭的栖身之所了。
       苦难的生活给了她太多的勇气
       就是在那个剧院里,筱玉琴认识了王福弼,两个人很快地坠入了爱河,半年后他们结为夫妇。婚后,他们一直把刘云翔老人奉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悉心照料。1966年县评剧团解散,部分演职人员被分配下乡插队。养父又随着筱玉琴一家来到喇嘛洞坤都营子果园落户。在这里他们全家经历了难以想像的自然灾害和人生磨难,也遭受到了当时阶级斗争带给他们的严重伤害。回忆这段悲情的岁月,筱阿姨泣不成声。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孩子都不大,三个女儿两个儿子,跟一帮线穗子似的。王福弼除了定期接受专政队伍的询问外,还要拼命干活接受该造。筱阿姨和果业队其他女社员一样出工干活。连当时年仅十五岁的大女儿也不例外,也要和女社员一起担粪。因为个头矮,粪筐挑不起来在地上一拉一拉的,累得一个趔趄一个趔趄,当妈的看着心像刀割似的疼,但是也没有办法。生活贫困的可用“家徒四壁”一词来形容。冬天住在果业队用红砖拱砌的窑洞里住,墙壁和房顶上挂着霜雪。晚上得用被子把脸蒙严了方可入睡,不然到后半夜就得被冻醒了。每人每天只有七两毛粮,根本就不够吃,他们只好到地里去挖野菜。“有一次吃一种叫‘人心菜’的野菜过了敏,脑袋浮肿得跟大头疯似的。”筱玉琴老人说。那时年年吃探头粮,实在揭不开锅时,就到邻居家和邻村的熟人家中去借。秋天队里分了粮,再挨家挨户还。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文革余波尚在,他们插队落户的村子成立了文艺宣传队。什么赛诗会、唱样板戏、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等运动接踵而至。文艺宣传队除完成一些带有政治色彩的节目外,也排演《红灯记》等剧目。村领导听说筱玉琴夫妇以前在剧团演出过现代戏,就破格聘用他们夫妇担任宣传队的导演指导排练。筱阿姨还在《红灯记》和《沙家浜》中扮演了李奶奶和沙奶奶等重要角色。1969年到1975年的七八年间,每到冬闲时节,宣传队员们就集中到筱阿姨家一同排练,折腾一冬天。从次年正月就开始在各个屯子间巡回演出。
       还别说,在筱阿姨和王福弼老人指导下演出的《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现代戏,每到一地都大受欢迎。当时的操琴师,如今已是乡镇干部的霍洪谦回忆说:“当年筱玉琴和王福弼老师对待困难环境真有应对的本事。那时大过年的时兴吃所谓的忆苦饭,一种用玉米面掺合豆腐渣熬成的粥,据说喝了忆苦粥可以不忘过去。老两口边吃边喝,敲筷敲碗苦中作乐”。1972年,辽西遭遇大旱,所谓的大红穗儿晋杂五,刘云翔老人的生命之灯也在这一年燃到了尽头,怀着对饥馑的无限憎恨去世了。当时的果业队长、省劳模李明,帮着张罗把老爷子发送了。
       对养父一直充满感激之情的筱玉琴说:如果不是养父引领她走上唱戏这条路,她可能会活得更惨。如果不是因为受自己的连累,养父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为此她十分内疚。
       每年的清明节,他们夫妇都要到养父的坟上添土烧纸,回城后不论演出任务多繁重,他们都要按时回到乡下,到养父的坟前祭奠。直到2000年后,筱阿姨足腱患疾,老爷子王福弼患脑血栓行动不便,方才作罢。但是他们还是委托当年范政老人儿子范广龄按时去给养父上坟添土祭奠,带他们尽这个义务。
       相濡以沫 患难夫妻共携人生“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人们常常以此来形容逆境带给人的伤害。但“雨中黄叶树”却未必只引发出关于艰辛和苦难的慨叹。因为雨过必有天晴,黄叶树落乃至满树枯枝之后,逢春必有绿芽穿生,而终究还会有绿叶满枝、树冠浓绿之时,也许还会有芬芳的花儿开放,结出丰满光灿的果实。果然,病树前头万木春,经历了文革十年苦难之旅的筱阿姨一家,终于在建昌评剧团恢复之后的1978年回城了。
       岁月的沧桑,可以给人刻上印记,但丰富的阅历却使人更加成熟和开朗。在筱阿姨句句动情的叙述中,让记者受到了心灵的震撼,那是源于他们在面对困难时的所迸发出的勇气和力量,那是来自于他们在面对艰难时所表现的从容。如今虽然他们都已退休在家颐养天年,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有时候筱阿姨轻轻哼着某出评剧中的唱段,王老也会情不自禁地打起拍子一起唱。在采访中筱阿姨还给记者唱了一段,还不时地做出各种手势,王福弼老人坐在一旁的轮椅上不停地打着拍子,在那一刻,他们思维似乎回到过去,回到了那些充满苦难和快乐的过去。筱阿姨告诉记者,有时候王老还会到楼下晒晒太阳,她也会经常和社区的老姐妹到街上去扭扭大秧歌。随后,王福弼老人坐在轮椅上,摆弄着一张评剧团昔日师兄弟姐妹的合影照片,口中喃喃自语,这些老伙计,好久不见了!老人的眼里流露出的是对以往那些难忘岁月的留恋,亦或是一种怀念。
                       文章来源:葫芦岛晚报  (记者 张树宇  张振贺 文)2008/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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