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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烧水工

神秘的烧水工


1924年,“评剧皇后”李金顺在天津演出,班里来了个神秘的烧水工。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叫什么名字,谁也不清楚,大家都管他叫兰大哥。 兰大哥性情古怪,平时很少和人说话,烧完水就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发呆。他对戏却异常着迷,一开戏就站在门口观看,如醉如痴,仿佛整个心都被牵进戏里。他尤其对《三节烈》的大官,《马寡妇开店》的狄仁杰,《珍珠衫》的罗德这些生角戏看得仔细认真。每逢演这些戏,他的脚就像生了根,眼就像拉了直线,别人喊他都不应。因此,演员们在背后都叫他“兰戏迷”。 时间大约过去了半年,一天,班里又演《三节烈》;,演员们刚到后台,兰大哥走到李金顺跟前,悄声对她说:“李老板,今晚上这个《三节烈》大官(赵光华)我演行不?” 李金顺愣住了,心想,你一个烧茶壶的也想演大官,能行吗?嘴上却开玩笑地说:“怎么,来瘾了,想票一出?”“对,我想票一出!”兰大哥回答。“会演吗?”李金顺问。“试试看呗!”兰大哥答。“这可不是随便试的。”李金顺严肃起来。“上场如上阵,演砸了,咱们戏班可就完了,你把大官的台词背背看。” 李金顺让他背台词,原想考考他,给他个面子,让他自动收回非份的要求。哪曾想,这位兰大哥对大官的台词已记得滚瓜烂熟,背得滔滔如流,连有些演员都不如他。李金顺很吃惊。心想,别说,这位烧水工还真有点来头,别小看他,便对他说:“你会扮戏吗?”兰大哥还是那副老样子,不紧不慢地回答:“对付扮呗!” “好吧,那就演一场试试。”李金顺考虑了一下,答应了他的要求,并让坐钟立即通知后台。 “怎么?让兰戏迷演大官,他能行吗?”“烧水工能演戏,猪头上也能长角了,简直是笑话!”“哎,赶快打包吧,咱们的饭碗子这回算让姓兰的这小子砸定了”……消息一传到后台,后台的演员们像炸了营的蜂窝,立刻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 听到这些议论,兰大哥就跟没听见一样。他把水壶烧开,又一声不响的坐到木凳上。 戏开演了,兰大哥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演完了“逃荒”一场,他还坐在老地方!“失盗”过后就是叫“借当”一场,眼看该“兰大哥”上场了,他却依然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后台的演员们着急了,他是不懂规矩还是怯场?都火燎眼眉了他还这么稳稳当当地坐着,这不是要误场吗! 后台的“坐钟”沉不住气了,过来问道:“兰大哥,有靴包没有?”兰大哥点了点头,拎着个小包慢腾腾地走到化妆桌前。后台的人们着急了,一个劲地从心里骂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慢腾腾的,太不象话了!正在这时,“五更” 唱完了,大家回头再看看兰大哥,都不由吃了一惊,兰大哥已经勒上了网头,穿上了大袜、厚底靴,穿上了服装、戴上了乌纱、髯口,利利索索地站到上场门口! 戏扮得好利索啊!一时间,大家刚才的怨气顿消,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之情。这时,前场一击鼓,衙役们喊起堂威,乐队敲起急急风,龙套、衙役踩着乐点登场了。坐钟站在兰大哥身后,一把没抓住,他也紧跟着衙役冲了出去。他这一上场不要紧,把演员和乐队吓坏了。心里暗骂:“这老牛,怎么冒场了:” 原来按照李金顺他们演出规矩,大官上场要等到衙役们两班站好以后。兰大哥这么一冒场,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规矩,怎么办?只好看他的吧! 只见他跟着衙役走到台前,眼往鼓佬那儿一扫,前脚一跺,后脚就是一个踱步。鼓佬立即明白了,这是跟我要鼓点呢,于是根据他的动作马上给了一个新点路。龙套、衙役跟新点路归位停住。这时,兰大哥趁机就是一个亮相,然后一撩袍、一转身、一抬腿,眼睛往鼓佬那儿一扫,又要了一个点,跟着这个点他也归位了。这一套动作程式新颖、干净利落、潇洒大方,给大伙全震住了。“好!”动作刚刚打住,就听台下一片喝彩。 “带击鼓人上堂!”兰大哥开口说白,嗓音高亢洪亮,口齿清楚,大伙又是一震。他开口一唱,腔既特别,嗓子又好,台下又是一片喝彩,整个戏一路唱下去,掌声不绝。 大伙这才清楚,兰大哥绝不是等闲之辈,他是位出类拔萃的好演员! 戏结束了,全班演员都过来向他道贺。可是没想到,第二天这位兰大哥就不见了。李金顺派人到处去找,踪影皆无。有人说,昨天晚上刹住戏就没见到他,有人说,今天一大早见他提个小包出去了。 李金顺十分惋惜,他到底是谁呢?这么好的艺术,委屈人家烧了半年水,演了一场戏,连个名都没露就走了!于是到处打听,始终没有问出个究竟。 事隔两年,李金顺率班来东北演出,遇到了明月珠,提起此事,才知道这位兰大哥姓那名凤仪,艺名金叶子,是京西莲花落的著名演员。 金叶子开始唱旦角,后来改唱小生、老生,他身段优美,唱腔新颖,最拿手的戏是《刘伶醉酒》,在京西一带颇享盛名。他听说东路莲花落有发展,李金顺艺术好,便产生了到东路考查考查,跟李金顺学点玩艺的愿望。可又怕明来明去了解不到真情况,学不到真玩艺。所以,他才乔妆打扮,变成了一位神秘的烧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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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节烈中州官叫赵华光,而不是赵光华,10年前我就演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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