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山锉牙
刘宝山锉牙
在1984年的秋天，我的伯父刘小楼和我的父亲孔广山离家三十年后，回老家探亲时，老哥俩夜间思绪万千，夜不能寐。不觉拉起家话。而我因父亲身体不方便（他患有脑血栓）在旁侍候，亲耳听见。
当他们说到对艺术不断进取的话题时，讲到了我的师爷刘宝山。那时还是在评剧初期。刘宝山随成兆才一起唱戏。当时演的是《珍珠衫》一剧。这部剧是成兆才根据古典小说《喻世名言》中“蒋兴哥重会珍珠衫”编写的。在剧中刘宝山扮演“陈商”，当陈商与王三巧私会即将分别，临下场时有一句念白：王三巧念“只叹恩爱好短暂”；陈商念“绵绵情谊甚惨怜”。可是刘宝山念书不多，他把“惨”字念成“堪”了。于是成兆才十分恼火，在他看来一个演员在台上演出，他所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要字正音正。不然就是误导观众，欺骗观众。但当时的刘宝山也是小有名气了，成兆才又不好明言，于是几天不理刘宝山。刘宝山不知其故，就对别的演员说：“成老兆（当时人们背地这样称呼成兆才）这几天怎么了？我没得罪他呀？好几天不理我，我没犯错呀？”当时戏班里有一位清朝末期的秀才，叫闻东山。这位闻先生就赶紧告诉刘宝山：“你念错字了！”“哪句错了？”刘宝山赶紧问。“《珍珠衫》头一场王三巧和陈商下场念白——王三巧念只叹恩爱好短暂。你演陈商你是怎么念的？”闻先生反问刘宝山。刘宝山赶紧回答：“我接下来念绵绵情意甚堪怜。”“就错这了！”闻先生大笑起来，接着闻先生叫刘宝山写这几个字。刘宝山在地下拿树枝照猫画虎的写下：绵绵情意甚惨怜。闻先生指着其中“惨”字问刘宝山：“你念念！”“这不是堪吗？”刘宝山回答。“错了！这念惨！”“哎呀！”刘宝山后悔莫及。又知道成兆才的脾气，于是就拿着一把小锉，来到成兆才面前。他也不说话，只是拿着小锉不断地锉自己的门牙。成兆才不解其中意思：“刘宝山你这是怎么了？”“我这牙没长好，它长了。支着我的嘴唇，把惨念成堪了。我不锉它怎么办？”刘宝山玩笑的解释了自己不清楚这个字怎么念的错误。成兆才神情郑重地告诉刘宝山：“我们是作艺的，我们在演出当中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要准确，就是字正腔圆，不然出你之口入他人之耳，岂不误人子弟，误导他人吗！我们又怎么对得起观众！”
朋友这只是一段我听来的真实故事，其中的含义您想吧！在伯父和父亲的交谈中我还听到一些其他的故事，只要您不烦，我慢慢的讲给您听好吗？
